走,去斯里兰卡喝下午茶

和罗罕喝下午茶

“不,没有专门的茶馆。因为在哪里都能喝到茶!”罗罕有着浓密的络腮胡子,深邃的眼睛带点哲学家的意味。“喝茶不是什么大事情,我是说在形式上,”看着我们有点不解,他接下来的话让我们彻底醒悟了,“但这就像空气,绝对少不了!”

斯里兰卡人喝茶的频率着实让人怀疑。这里只是科伦坡一个普通的临街餐馆,距离加勒大街不远。一栋殖民时期的维多利亚建筑的底层,室内陈设很简单,可提供的咖啡饮品种类不多,但红茶总是有的。本来我们想让罗罕带我们去一个浪漫的足以匹配“下午茶”这个字眼儿的茶馆,但这让他有点为难。

在科伦坡乃至整个斯里兰卡,从高级酒店到市井街巷,甚至山野乡村,喝茶从来不是问题──比如,在科伦坡街头就有很多巨大的热水炉,付上几个卢比,在杯子里放入茶包,自己从热水炉加入沸水冲泡,一杯红茶就这样简单。而在高档场所,除了考究的茶具外,甚至旁边还有一个架子,放上种类繁多的茶品供你选用。

红茶浓浓的,带着醇厚发涩的味道。斯里兰卡人喜食咖喱、海鲜和油炸食品,因此下午茶往往喜欢浓厚一些,以解油腻。罗罕喜欢放很多的糖,“生活就像红茶,有苦涩也有香甜……”

红茶好像可以让人上瘾,除了一日三餐后红茶必不可少,上午、午后往往还要喝上一两次,即使有人一天喝了六七次茶,也不是什么令人惊奇的举动。在我们看来,红茶之于斯里兰卡人更像精神食粮,就如同音乐和书籍,而不是一种饮料。

其实早在三百多年前的英国伦敦,英国绅士便把茶叶称为“神的药方”。看来我们的想法早有依据,对此罗罕先生表示认同。“没有红茶怎么行呢?”说着再一次从浑圆的白瓷茶壶里倒了一杯茶,紫红色的茶水在白瓷杯里迅速地打个旋儿,冒出一缕热气消失在空气中。

“下午不抽空喝上一杯,就没精打采的。”任职于一家外资地产公司的罗罕总是穿着合体的衬衫、西裤和锃亮的皮鞋,和街头巷尾穿着传统纱笼、脚趿人字拖的男人比起来,罗罕显然是科伦坡的白领一族。他告诉我们,即使没时间走出办公室,也要拿出茶包泡制一杯红茶,才能精神抖擞地工作到下班时间。

努瓦勒埃利耶之绿野茶踪

晚餐是在花园里一节旧火车车厢改成的餐厅里,摇曳的烛光让人感觉火车开动起来:老火车冒着蒸汽、载着英国茶园主人和他们的茶叶,掠过茶园。汽笛冲破采茶女阵阵的欢声笑语,穿行在米的努瓦勒埃利耶高地之间,仿佛重返旧日时光。

那些高大的椰树、棕榈、贝叶棕……通通不见了。

日产尼桑逐渐驶入山地,随着海拔的升高,道旁巨型的热带丛林逐渐变成了一米多高、漫山遍野的茶树。山路窄而弯,清晨的薄雾流淌在墨绿色的山谷间,燥热的南亚气息悄无声息地退却了,清爽凉快的风从车窗灌进来,沁人心肺,让人心情愉快。就像山路旁不时闪过的一块块广告牌──漂亮的斯里兰卡女子或英俊的男人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红茶饮品甜蜜地笑着。我们已经进入了英国乡村般静谧的茶叶产地──努瓦勒埃利耶(NuwaraEliya)。

海拔约米的努瓦勒埃利耶气候湿润,是斯里兰卡重要的茶叶产地。起伏的山坡茶园间五彩的纱丽点缀其间,那是正在工作的采茶女。我们大叫停车,早想走出车外呼吸高地的空气。

日出时分即出来做工的采茶女头顶布带,将茶篓背在身后,灵巧的双手飞速将沾着露水的嫩叶掐断,轻盈而准确,好像她们手上的绿叶如黄金般珍贵,一百多年前从爱尔兰一路寻着茶香的托马斯·立顿来到这里,想必也是一样的心情。

一百多年前,托马斯·立顿发现眼前的这片高地昼夜温差大,极其适合茶叶的生长。一幅美好的图画仿佛展现在他眼前,他随即购买了大约英亩的茶园,开始种植加工红茶,大获成功。年,立顿先生被英国女王授予爵位,得到“世界红茶之王”的美名。

绵延的山坡上一株挨着一株的茶树,无边无际。茶园到底有多大?谁能说得清?“不,看那石碑,你就能区分不同的茶园了。”穿着蓝色纱丽,有着一双大眼睛的Nadeeka提醒着我们。

山脚下那块被时光雕琢的石碑早已字迹模糊,上面记录着茶园的名字、归属、面积一类的文字,难以分辨。当年茶园大多属于英国人,斯里兰卡独立后,茶园变为国有,现在又归个人拥有。有的石碑被反复涂改,或者干脆弃之不用;而有的被茶园主人重新雕刻,自豪地刻上自己的名字。

虽然一个多世纪过去了,茶园的归属几经变迁,但茶园采集工作依然循着古老传统,在一座座山坡上开垦梯田,雇佣女工手工采茶。其实在英国殖民地时期,斯里兰卡并没有大茶叶种植产业,而是广种咖啡。一场严峻的“咖啡锈”病害将斯里兰卡的咖啡种植业消耗殆尽。为了挽救病害带来的危机,斯里兰卡从中国和印度引入了茶叶种植。直至今天,在斯里兰卡有80万人种茶,全国年出口利润有20%来自茶园,是世界上最大的茶叶出口国。凭着天赐的绝佳环境,这里的茶几乎不分季节,可以不停地采摘。

循着百年历史的茶叶脉络,随着山路弯弯,嫩绿的茶树叶子被送进附近的BlueField茶厂。在宽阔的前厅喝完了浓浓的红茶,Nadeeka容光焕发地带领我们参观制茶的全过程,最后是令人眼花缭乱的成品茶──全部产品当然来自这里,不论是红茶还是绿茶、水果茶,一律本地造。

有人继续着前人开创的制茶产业,也有人改头换面。将英国人的茶厂庄园改成了酒店──TheTeaFactoryHotel。

把英殖民时期的旧茶厂改建成酒店,的确需要勇气和能耐。前往酒店崎岖的山路愈发狭窄、颠簸。但一想到能去恍如隔世、云雾缭绕的高坡之上小住,这一切就不算什么,就连查尔斯王子也曾循着这陡峭的山路投宿于此。

红色礼服上缀着金色扣子的门童将我们迎进来,端上冰凉的茶饮。在前台坐定后递上毛巾,并按照传统斯里兰卡佛教礼节,在我们额头点上鲜红的“丹纳卡”,这套独特的欢迎仪式还没有终结。几粒葡萄干、冰糖、不知名的果实、孜然就在银托盘上被送到面前。面对奇特的混搭食物,我一时不知所措。领班满脸笑容,做出送入口中的手势,看来茶厂酒店的欢迎礼注定要留给我们难忘的味觉记忆。

“TeaFactoryHotel”保留了旧时代制茶工厂的概念和结构,我们在努瓦勒埃利耶曾看到很多高坡上的茶厂,它们几乎都是一样的外貌与结构,三四层高、铁皮屋顶、火柴盒一样的细长条,但一百多年的时光却赋予这些看似普通的建筑物别样的韵味,内部摇身嬗变成当年英国庄园式的优雅与奢华。

但没人会忘掉旧茶厂的历史──墙上挂着旧日工厂结构图、一些老照片和历任工厂主人的名字与年份。寥寥几个单词和阿拉伯数字,一百多年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

从大堂去四楼我们的房间,侍者替我们打开带着黄铜手柄的老式拉门升降电梯,嘱咐我们上去后,一定要把电梯的两道隔栅门用手关上,否则电梯就会一直停在四楼。可爱的房间里可以看到下面修剪精致的花园和无尽的绿野,傍晚,乳白色的浓雾又开始流淌在连绵的黛色茶山间。

成为半个专家

斯里兰卡的茶有很多品种,也遵循国际红茶等级的划分,不同的等级则有不同的喝法。了解了这些知识,你基本上可以成为半个红茶专家了。

在斯里兰卡喝正式的下午茶,通常会端上桌一堆瓶瓶罐罐,不要慌,其实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门道。

主角儿当然是红茶壶,满满的一壶红茶通常都会泡得很浓。当然还有白糖罐和牛奶罐。除了这些外,杯子和一个热水罐也是必不可少的。其实这里的规律就是──任意组合。如果你爱喝浓茶,那么大可直接从茶壶里倒出茶水直接饮用。如果你喜欢丰富的奶茶味道,那么就可以适量加入牛奶或者白糖,自行调配。通常有人认为斯里兰卡人喝红茶是不需要加奶的,但这其实是一个误解,相反,无论你在哪里喝茶,装着牛奶的小罐子是无论如何也少不了的必备调味品。

喝红茶的方式绝对不止此一种,可谓千变万化。也有当地人喜欢将椰子沫溶于红茶里饮用,此外还有很多调配成水果茶和花茶的喝法。斯里兰卡人喜欢的一种玫瑰奶茶,其制作方法即是将红茶中放入少量玫瑰花,蜂蜜和牛奶。

斯里兰卡的茶有很多品种,也遵循国际红茶等级的划分,不同的等级则有不同的喝法。了解了这些知识,你基本上可以成为半个红茶专家了。

(摄影:贺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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